1916年,这张结婚照定格了张学良与于凤至人生中的重要时刻,照片里,15岁的张学良身着笔挺西装,油头粉面,但脸上仍带着未脱的稚气,身形微微倾斜,扶着椅子的手都透着几分不自在。
眼神中满是懵懂与茫然,活脱脱像个被拉来拍照的孩子,让人很难将他与日后叱咤风云的少帅联系起来,那时的他,或许还未完全理解婚姻的意义,更多的是遵循父亲张作霖的安排,踏入了这一段人生新旅程。
而坐在一旁的于凤至,时年19岁,大家闺秀的气质与涵养在她身上展露无遗,与身旁略显青涩的张学良形成鲜明对比,也难怪张学良婚后一直称呼于凤至为“大姐”。
两人的缘分还要从多年前说起,1908年,张作霖奉命前往松辽平原剿匪,驻扎在郑家屯,当地富商于文斗,也就是于凤至的父亲,对张作霖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。
将自己的“丰聚长”商号后院借给张作霖作为剿匪总部,于文斗为人豪爽,与张作霖一见如故,两人相谈甚欢,很快便结下了深厚的友谊。
次年,张作霖在剿匪途中遭遇困境,援兵不足、粮草不济,陷入了绝境,关键时刻,于文斗挺身而出,亲自说服与张作霖敌对的后方支援统领吴俊升出兵相助。
张作霖这才得以转败为胜,捡回了一条命,经此一役,张作霖对于文斗的救命之恩感激涕零,两人结拜为异姓兄弟,情谊愈发深厚。
时光荏苒,转眼间到了1911年,一次偶然的机会,张作霖在于文斗家中见到了他的女儿于凤至,彼时,于凤至年方14岁,出落得亭亭玉立且知书达理。
张作霖不禁眼前一亮,当下便萌生了与于家结为儿女亲家的想法,希望让自己的长子张学良迎娶于凤至。
起初,接受过新式教育的张学良对包办婚姻十分抵触,多次推脱与于凤至见面,而于凤至,虽然生长在传统家庭,却也受到了新时代思潮的影响,她有着自己的主见和追求。
对于父母之命、媒妁之言的包办婚姻,本就心存不满,当她听说张学良要来提亲时,心中更是五味杂陈,她不甘心就这样被命运安排,成为别人的附属品。
再加上她比张学良大三岁,在那个时代,女子年长男子是不太被看好的,这也让她对这段婚姻充满了担忧。
于是,当张学良带着厚重的聘礼来到于家时,于凤至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——她向父亲提出了退婚的请求,亲笔在聘礼上写下一首五言诗:“古来秦晋事,门第头一桩,礼重价连城,难动民女心”。
张学良看到这首诗后,心中大为震动,他没想到,这位未曾谋面的未婚妻,竟如此有胆识、有才华,他开始重新审视这个被自己嫌弃的女子,对她的抗拒也渐渐转化为好奇。
为了进一步了解于凤至,张学良决定与她见面交谈,在交谈中,于凤至的学识和见识更是让张学良刮目相看,两人相谈甚欢,仿佛相识已久,这一刻,张学良终于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,也彻底放下了心中的芥蒂,决定与于凤至结婚。
1915年,18岁的于凤至与15岁的张学良在奉天举行了盛大的婚礼,正式结为夫妻,也就有了开头的那张结婚照。
婚后的日子,起初还算平静,于凤至尽心尽力地操持着家中的大小事务,把大帅府打理得井井有条,她的温柔善良、知书达理,赢得了张作霖和府中上下的一致喜爱。
张作霖对这个儿媳妇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,而张学良,也渐渐被于凤至的魅力所吸引,对她多了几分敬重和依赖,他们一起度过了许多美好的时光。
虽然于凤至对张学良的爱,纯粹而深沉,她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张学良,为他操持家庭,为他出谋划策,为他忍受委屈,可张学良却并未给予她对等的爱。
张学良风流成性,身边从不缺莺莺燕燕,赵一荻的出现,更是让于凤至的婚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。
1927年,张学良与赵一荻在天津蔡公馆的舞会上相识,两人一见钟情,很快便坠入爱河,开启了一段热烈的恋情。
彼时的赵一荻,年轻貌美,活泼俏皮,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,与端庄稳重的于凤至截然不同,张学良对她宠爱有加,甚至为了她不惜与家里抗争。
面对丈夫的背叛,于凤至的内心痛苦万分,无数个夜晚,她独自落泪,满心委屈与不甘,可传统的观念和对张学良的爱,让她选择了隐忍和成全。
于是,她默默咽下了所有的苦涩,大度地接纳了赵一荻,甚至还与赵一荻约法三章,同意赵一荻以秘书的身份留在张学良身边,对外宣称赵四小姐是自己请来照顾张学良的,为了让赵一荻有个安身之所。
在生活中,于凤至也常常照顾赵一荻,像对待亲妹妹一般,两人相处得十分融洽,不知情的人,还以为她们是一对亲姐妹。
1936年12月12日,张学良与杨虎城发动西安事变,逼蒋抗日,这一壮举震惊中外,却也彻底改变了他和于凤至的命运,事变和平解决后,张学良亲自护送蒋介石回南京,一下飞机便被扣押,随后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,实则遭到了长期软禁。
得知消息的于凤至心急如焚,彼时她正在英国陪伴孩子读书,顾不上许多,她匆忙将孩子托付给友人,马不停蹄地赶回国内,决心与丈夫共患难。
此后,于凤至毅然决然地走进囚禁区,陪伴在张学良身边,开始了漫长的囚禁生活,从浙江奉化到安徽黄山,从江西萍乡到湖南郴州、沅陵,他们辗转多地,每到一处,都被特务严密监视,失去了自由。
在囚禁的日子里,张学良情绪低落,常常陷入绝望之中,于凤至看在眼里,疼在心里,她总是温柔地安慰丈夫,然而,长期的精神压力和恶劣的生活环境,让于凤至的身体每况愈下。
1940年,她被查出患有乳腺癌,而且已经到了晚期,这个消息让她和张学良都难以接受,张学良心急如焚,却又无能为力,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于凤至被病痛折磨,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。
为了治病,于凤至不得不离开张学良,出国前,于凤至找到赵一荻,将张学良托付给她,就这样,于凤至带着满心的牵挂和不舍,踏上了赴美治病的旅程,她怎么也没想到,这一去,竟成了她与张学良的永别。
于凤至在美国苦苦等待了多年,却始终没有等到张学良重获自由的那一天,而张学良在台湾,也与赵一荻相依为命,度过了漫长的囚禁岁月。
1964年,在蒋介石的逼迫下,张学良最终与于凤至离婚,与赵一荻正式结婚,于凤至来心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,她为张学良付出了一切,却最终换来这样的结局。
也就是在于凤至赴美治病后,赵一荻义无反顾地放下年仅10岁的儿子张闾琳,只身回到张学良身边,陪他一同度过那漫长而又黑暗的幽禁岁月。
在这艰难的时光里,赵一荻成为了张学良唯一的精神支柱,她用自己的爱与陪伴,温暖着张学良那颗孤寂的心。
他们先是被囚禁在台湾新竹井上温泉,那里地处偏远,环境恶劣,四周高山环绕,交通极为不便,特务们在周围严密监视,张学良和赵一荻的一举一动都被尽收眼底。
闲暇时,他们会一起读书、写字、画画,以此打发时间,张学良喜欢打网球,赵一荻便陪着他在简易的网球场上挥拍击球,尽管场地简陋,条件艰苦。
后来,他们又被转移到了其他地方,每到一处,面临的都是相似的困境,幽禁生活的枯燥和压抑,让张学良的情绪时常低落。
在幽禁期间,他们还开辟了菜园,种上了各种蔬菜,看着自己亲手种下的蔬菜茁壮成长,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成就感,闲暇时,赵一荻还会喂鸡,这些鸡下的蛋,成为了他们山中生活必不可少的“营养品”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张学良和赵一荻在幽禁中渐渐习惯了彼此的陪伴,他们一起经历了无数个日出日落。
于凤至在1990年去世后,按照她的遗愿,墓碑上刻下了“张于凤至”四个大字,她至死都认为自己是张学良的妻子,她的这份深情,令人动容。
而她在美国洛杉矶比弗利山玫瑰公墓购买的双墓,其中一座空穴,依旧在静静地等待着张学良,于凤至生前一直期盼着,有朝一日张学良能重获自由,来到她的身边,与她合葬在一起,实现“生不同裘死同穴”的愿望。
然而,命运总是如此残酷,2001年10月14日,张学良在美国夏威夷病逝,享年101岁,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与陪伴他度过漫长囚禁岁月的赵一荻合葬,于凤至的遗愿终究还是落空了,实在是令人唏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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